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玉京悄無聲息出門,快步走到那人影身後,用他隨身帶的東西抵住對方的腦袋上,輕聲道:

“別動,動一動腦袋開花。”

那人影猛然僵住,想要轉身,已經被玉京用手裏的鐵家夥,重重敲了一下,立時不敢再動。

玉京伸出手,飛速從那個人唇邊,扯下來一根蘆葦管子。

他只瞧了一眼,立即扔在地上:“軟筋散?下作玩意!說,誰派你來的!為何要害和尚?你待把和尚怎麽樣?”

那個人嘿嘿一笑:

“我勸小哥還是莫要管閑事,咱們公主看上這和尚,是他的福氣。不知道多少人巴不得這樣的艷福!天家的事情,你惹不起,也管不了。”

玉京嘻嘻一笑:“想不到大和尚還真是顛倒眾生。上天生他出來,大約就是專門為了勾這世上公主們的魂。”

“可大海茫茫,離東楚路程至少也得三、四個月,就算是今夜下藥成功,你綁了和尚,也沒辦法送去給你家公主啊。非但邀不了功,拿不了賞,反而惹下天大的麻煩。”

“最多明天,滿船的人也就發現聖僧失蹤了。船上的副使,可是東楚的將軍!東楚軍向來就善水戰,只怕帶了和尚,你半步都走不脫。”

他的聲音更低,甚至給對方出了個主意:“你還不如等上了岸,在去東楚京城的路上動手。豈非神不知鬼不覺?”

玉京越說越興奮,越說越得意。

“悄悄把人擄走,送去給了公主。還可以栽贓給東楚當地盤根結錯的勢力,借刀殺人。”

這一路,其實每一個環節他都想過很多遍,說起來頭頭是道。

黑衣人聽了反倒是哭笑不得,這一位,聽見自己要搶人,竟然給他出謀劃策。

他倒還是記得自己的說辭,趕緊說:

“誰說我家公主是東楚的公主?這裏距離我們南越國,也就三四天水程。小哥,你只要容我將和尚弄走,我懷裏的金子都是你的。”

“等和尚成了我們南越國的駙馬,我們公主重重有賞!”

這下,玉京也驚奇了:“咦,是南越國哪位公主。也這麽有眼光?”

他的用詞實在有點古怪。

黑衣人狐疑地看他一眼,還是把胸膛輕挺,驕傲地回答:

“當然是我們南越國,絕色傾城的承安公主!她是我國第一美女,花容月貌又風情萬種,被她強搶去,也不知道多少人羨慕和尚!”

黑衣人故意將聲音壓得更低,嘿嘿直笑:

“和尚一到南越國,公主就看上了他,此生此世定要他跟定公主,做個得趣的面首!須知,落到她掌心,還從來沒有人能逃……”

話沒說完,玉京手中鐵棍揮舞,黑衣人腦袋上被重重敲了一下,頓時翻個白眼,暈死過去。

玉京踢一腳軟倒在地上的黑衣人,看他一動不動,忽然笑道:

“想不到你還真是了解承安公主!只可惜,你遇見的,是我……”

他並沒有把話說下去。

想了想,回身進屋,找來條繩子,將地上的歹徒五花大綁,連嘴都用布堵上。

還不放心,他忽然出手如風,連點賊人幾處穴道。

這連洗澡水都端不起的嬌弱少年,竟然深藏不露,也有一身的好功夫。

若非如此,他又怎麽敢一個人,跟著和尚去萬裏之外的他鄉異國,去過前途不可測的流浪生涯?

若非如此,孟玉天又怎麽放心放走他?

“可不許偷聽、偷看!”玉京戲謔叮囑,已經被他封了穴道的歹人。

對方縱是有心偷看偷聽,被穴道轄制,也根本看不見、聽不見。

他這才去敲無幻的門,輕聲喚:“大師……你還好吧?”

一室靜寂,連呼吸的聲音,似乎都沒有。

“砰砰砰!”玉京再度敲門,還是沒有人應答。

咬咬唇,緩緩伸出手去。

他的手白皙溫潤,十指纖纖,指甲修得很整齊。

指尖剛剛碰到和尚艙室的門,卻又縮了回來。

重新回屋再取來一根布帛,用水打濕,纏繞住自己口鼻,他這才猛然推開了那扇門。

月光透過舷窗,柔和地灑在艙室內。

屋內的陳設十分素簡,只有一張幾案,幾案上有個香爐,裏邊的香已經盡滅。

香爐旁邊不遠處,放著一串青玉手持,是和尚常常拿在手裏禪修的法器。

如今安安靜靜的躺在那裏,月色映襯,光華內潛,更顯得瑩潤美麗。

寬大的榻上掛了床青紗帳幔,此刻簾鉤已經放下,沒有風也在輕輕飄揚。

紗幔中隱隱約約有個人影。

玉京一個箭步近前,手略略遲疑,還是將青紗帳掀開。

和尚應手倒了出來。

他雙目緊閉,線條極為硬朗的臉,沒有一點血色。上半身垂在地上,頸項長伸,如將死的天鵝。

玉京忙扶住他,不停喚:“大師,大師……”

和尚全無反應,青紗帳幔在兩人之間飄飄拂拂。

他看起來那樣脆弱。

玉京細細查探。

瞧著瞧著,忽然莞爾一笑,長腿一伸,上榻。

坐在和尚身後,好讓他倒在自己懷裏。

玉京再開口時,聲線忽然變了,從清清亮亮的帶點男人的聲氣,變為了極富女人味的聲音。

每一句話都帶著顫抖的尾音,連音質都無盡嫵媚:“好和尚,你怎麽這次不叫我自重了呢?”

“他”的雙臂環繞著和尚的脖子,臉輕輕貼著和尚的臉。

兩張臉放在一起,一張仿佛冰雪深寒,一張猶勝新月清輝。

他們輕輕倚靠,彼此映照,美麗得像場幻夢。

即便是這樣,和尚也沒有醒,當然更不懂得抗拒。

任“他”抱著,任“他”貼著,帳內青竹的氣息更加濃郁。

玉京輕輕一笑,在他耳邊呢喃:“好和尚,你這可都是自願的,這一次可絕不是我強迫你。”

月色隔窗照在兩個人的身上,連月光都旖旎起來。

他悄悄道:“大和尚,你知不知道,我從第一次見到你,就已經想要你成為我一個人的?

帳內的氣息更加旖旎。

“可是你卻那樣冰冷,還說什麽公主就是骷髏!你知不知道,本宮有多傷心?”

他的聲音漸漸低下去,似是在哽咽,下一刻,卻又嬌笑出聲:

“可是你越是像塊冰啊,我越想將你捂化了。你越不肯就範,本宮就越整日想著你……”

“你放心,本宮不會趁人之危。這一次,絕不會將你怎麽樣,可是總有一天……”

“總有一天,我要你甘心情願愛上本宮,甘心情願在本宮面前,自己撕裂你這身雪白袈裟,為本宮發癲、發狂。”

他的聲音雖然甜膩膩的,可每一個字都在昭示他的決心。

他的話音才落,懷抱裏的和尚,長睫毛忽然顫抖不住。

是要醒了嗎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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